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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晚上在荃灣海旁漫無目的地散步、釣魚抑或是倚著鐵欄發呆,稍稍往高架天橋的方向仰望,有時候能夠看見列車駛過天際。昏暗的環境裏一格格長方形亮黃色的燈光由那一邊的隧道移動到山的另一頭。然後消失。腦中閃過宮澤賢治寫的《銀河鐵道之夜》,「當他回神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一輛小小的火車上。不停向前疾駛的列車,上頭點著一排黃色燈泡,而他就坐左車廂裏,後窗內往外看。」



他們愛慕、仇恨以及糾纒不清的事物裡成為獨一,又如此複雜。

「為什麼人們要結婚呢,多荒誕的事情,人們不過相愛那麼短暫的一們春季,他們不過瘋狂那麼的一個春季」



那晚我們倚在橋上談話,説話的內容卻不太有印象,腦海裏只清楚記得橋下的河流剩下一條窄窄的水道筆直地通往前方而前方沒有盡頭。騎自行車的人在身後駛過,人們交談,還有偶爾發出嘈雜的汽車聲。然後不知道是誰提議想下去看看,應該是我,而你又爽脆地答應。翻過鐵欄沿著石階往下走不用十多步雙腳便著落地面。我們處於一個凹陷的地方像站在洗面盆裏面,四周熱鬧的景像頓時離我們遠去。細小的黑影在暗黃的環境下快速飛過隨後被漆黑掩沒,你説這是蝙蝠,牠們習慣處於黑暗。

橋下的位置是隧道入口,漆黑的水微微流動。如果沒有仔細留意,它是靜止的,好像睡著了一樣。我們打開手電筒沿著水道左邊的牆一步一步地深入那個未知的地方,昏黃的燈光在腦後變得越來越小。每當有人講話,聲線便會空蕩蕩的。我不經意仰望,水的倒影映照到上方,波光粼粼,如月亮的光線透過半透明薄紗窗簾照進屋子內的牆壁那般温柔。

當我們走進下水道一切就開始蘊釀。我想起1Q84中青豆從高速公路行駛的計程車裏出來,走下狹窄的太平梯。接著世界就已經變了模樣,故事也不知不覺地開始。

人們紛紛地認為水流向哪方人便要往哪方行走,不許越界。

三年後,我二十三歲,而你三十七。如果世界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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